以「演員」的工作者立場思考「勞動改革」

最近常常聽到「改善勞動環境」的口號。從現在的風潮來看的話,以前自己的工作環境應該是超級無敵的血汗吧(笑),而對這樣成長過來的我來是,「改善勞動環境」 是完全摸不著頭緒的概念……

像是我十幾歲時,那時的工作時間是早上七點進現場拍攝連續劇,結束時已經隔天凌晨五點,然後三個小時之後又再重新集合……這根本就是家常便飯。基本上是每週拍五天,沒拍的日子就是排別的工作進來。尤其是拍『未成年都市』時,堤導演真的精力充沛,那時都覺得很不可思議,「他到底是何時睡覺啊?」(笑)。

就連這樣的連續劇環境也變了不少,現在不少攝影棚好像到了深夜十二點就會被強制關閉電源。

當然超乎常理的勞動時間是很大的問題,但是若單純把加班全部都歸為惡習的話,感覺又好像不太對勁。下班時間一到就被趕出公司,反而會感受到壓力的人也是有的話,也會導致士氣低下。真的是很難的問題。

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參考外國人的工作態度。我有不少跟美國舞者或舞蹈老師工作的經驗,他們的想法跟我們完全不一樣,非常值得研究。
他們只要一到下班時間就是立刻結束。不管上課氣氛多熱烈,也不擔心會殺風景什麼的,就是立刻下課。相對地上課時就完全沒有休息時間,需要高度的集中注意力。對我來說那反而還比較累人……老實說,我覺得一瞬間看見了地獄。

在契約規定的範圍之內,留下專業成果是他們的風格。雖然如果一一都要簽契約,可能 很多事情都變得很麻煩  ,執行起來綁手綁腳的,。不過總使如此,日本演藝圈對契約制定方面還是曖昧籠統部分為多。

雖然可能會有人覺得很說清楚太嚴肅,但是正式締結契約也蘊含了保護自己跟自己作品的意義。也明確地界定出自己對工作的負責範圍,像是界定要做到什麼地步,責任歸屬在哪裡,如果不把這些事情劃分清楚,就會發生許多灰色地帶,也容易造成許多莫名其妙的工作落在自己身上。

我覺得該做的並不是取締過度勞動狀況這種表面部分,從內側意識改革才是最重要的。只要大家明確清楚自己的負責範圍,公司內的營運各部分也自然而然能順利運作吧?我想這情況應該不只限於娛樂界吧。

不過對日本人來說,要進行徹底改革應該很難吧。自高度經濟成長期以來的「拚死工作」的想法太過根深蒂固,聽說是因為當時的人抱著「要連在戰爭中死去的夥伴的分一起努力,重建戰後的日本」的使命感。不過若要在現今的時代要求同樣的工作方式,應該是很難。

條則不斷增加

相對於連續劇製作環境的改變,舞台劇卻是沒有什麼變化。當初在打造『Endless SHOCK』(2015年)時,我甚至是睡在帝劇。製作新的舞台劇時,這些是無可奈何的。畢竟就算是稍微有點發燒,一旦有人休息就無法揭開序幕。所以如果覺得舞台劇現場非常血汗的話,那就不適合走這一塊。真的是只有對這份工作出滿熱忱,而且對此深深感到自豪的人才有辦法撐下去。如果只覺得太過辛苦跟不上的話,那只能很遺憾地說這一行真的不適合你。

偷偷跟大家說,當初跟我一起製作舞台劇的工作人員中,有人的老婆因此離家出走,聽說每次回家就發現家電漸漸變少,也不知道怎麼回比較好……只能大家當作笑話帶過,也只好這麼做(笑)。

當然並不是說我們覺得這狀況很正常˙,有時候也會開玩笑說「乾脆來罷工吧?」(笑)。百老匯因為有工會,所以有時候工作人員也會發起罷工。聽說美國的演員工會十分有力,也許將來某一天日本演藝圈也會籌組工會(笑)。

不過冷靜想想,所謂的「血汗」是針對什麼而生的呢?應該是指不符合行政規定的事情吧。但是制定這些規定的人基本上不了解實際現場的情況,所以當然會產生偏差。畢竟條則不會減少,只會越訂越多。

這樣聽來似乎跟我剛剛所說的契約為主產生矛盾,但是不成文的默契可以達成的事情全部都要明文規定做後盾的話,也變得太過火了。

我非常著迷的F1也是,像是不用想也知道十分危險的行為,以前的賽車手根本不會去做,但是一旦有人做了,就不得不明文規定出來。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.這種用常識想也知道不行的行為,變得要一一制定規定禁止,也太累了吧。不過也是因為不曉得要以「為人道理」跟「自我判斷」去思考的人越來越多的關係吧。

手燈的顏色什麼都好

還有現在看舞台劇跟演唱會時,觀眾自設的規矩也越來越多,個人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。以前也提過,我希望日本的觀眾可以再有一點自我,像是因為感動而不由自主地站起呼喊都好。

雖然之前因為節目收錄.參加過動漫的聲援播映會,但是我指的不是那一種!結果最後大家齊聲說的台詞一致,除了那以外完全是不能發聲的狀態(笑)。也不是不懂大家想要享受眾人團結成一團的感覺。

接下來完全是我個人喜好問題,我對「大家都要一樣」沒什麼興趣。像是之前演唱會時,觀眾在我的solo時切換成紅燈,然後剛時是藍色,這份心意很令人感動,但是一定會有人對旁邊舉著不同顏色手燈的人心想「幹嘛不配合其他人啊?」。那一瞬間,所謂的心意就變成了義務。這種的我就不太喜歡了!(笑)。如果有人覺得「小光要是看到觀眾席手燈顏色亂七八糟一定會很難過」⋯⋯老實說,我完全沒有任何感覺!!(爆)。我想剛也是一樣的(笑)。我不知道其他團是怎樣,不過KinKi Kids是超自由的。如果有人因現場氣氛而覺得被強制配合的話,我反而才比較難過。

前來觀賞舞台劇的觀眾中,也有人以自己的規則去強制他人。像是特別去意識到「要在這表演時機拍手才對!」,然後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帶動大家,所以拍手的時機微妙地快了大家幾拍(苦笑)。

前陣子有朋友來看『SHOCK』,觀賞時發出了許多歡聲,看得很開心,但是結果好像被其他觀眾注意警告了……無法接受其他人有這種反應的人,應該是沒看過 『SHOCK』以外的舞台劇吧。對我來說最開心的是,每個人都能各自以自己享受舞台劇。所以希望這些人能多接觸其他作品,增加觀賞經驗跟視野。

⋯⋯好像說了一番高高在上的話。不過追根究柢來說,是否能帶動觀眾情緒,憑藉的還是演員的實力。人若是打從心裡感動的話,情緒的自然流露是藏不住的。沒有讓觀眾達到這地步也就說明了,我的功力還不夠。我也不喜歡「大家都一樣!」或是「觀眾參加式!」的作法,因為對我來說,做出一般人絕對模仿不來的表演內容,才是自己的工作意義。

本月小筆記
經紀人也採取輪班制!?

本編輯部也是如此,娛樂媒體業界基本上也是不規則的長時間勞動環境。「縱使如此,還是有規定說工作到規定時間之後,距離下次上班一定要空一段時間才行。」,聽了之後光一表示「像我們的情況,經紀人也必須跟著一起長時間工作,每次都覺得很可憐。因為絕對不可能比藝人先回家。不過現在風氣下,法律規則也不斷增加,某經紀公司的經紀人好像就是輪班制。看來演藝圈也在慢慢地改變作法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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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結,做這行就別想過一般人的生活。
這業界沒有做幾天休幾天的概念,只有分成有工作跟沒有工作的日子。
像是舞台劇的休演日代表的並不是讓你好好休息,而是主演有那天有其他工作的日子。
一般人可能會覺得很難熬,但是如光一所說的,藝能界是個隨時可能明天突然沒有工作的世界,這也代表他真的很了解自身職業的真實殘酷的一面。
其實我覺得經紀人根本比藝人還忙,據我所知,日本很多經紀公司是採取一人管理多位藝人的方式,畢竟不是每個藝人都紅到需要專門的經紀人,有時候現場時間重複到只好先把一個人丟去現場,然後趕去別的地方,再看準結束時間回來接藝人。
所以對於光一說的經紀人很可憐是心有戚戚焉啊(><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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