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為當事者卻無能為力的窘境

  雖然已經過一段時間了,但如同報章雜誌所報導的,我主演的音樂劇『Endless SHOCK』在3月19號,發生了機器故障引發的意外事故。為此給許多人帶來困擾,造成社會騷動,我由衷感到十分抱歉。
  這次想針對當天的情況以及我們的應對,重新回顧並談談由此自己學習到的教訓。
  意外當天,原本預定為午晚場兩次公演。在午場公演接近尾聲時(約下午3點50分),我在舞台側邊換穿戲服時,突然感受到工作人員、演員的氣氛不太對勁。現場空氣霎時凝結。換穿衣服中的我抬起頭一看……舞台上的兩枚巨大LED螢幕由後往前傾倒,就像骨牌一樣倒下來。
  我忘也忘不了當下的情景,但是該怎麼說呢……從目擊的瞬間到人腦產生認知是需要時間的。對我們來說,每天看到的都是同樣的舞台。所以看慣的舞台上,出現了不該有的情景時,腦袋一時反應不過來,非常地不可思議。不由得會想「這是什麼鬼?」。
  當時似乎出現了許多無根據的報導,像是眾人驚聲尖叫,或是出現巨大聲響隨之倒下之類的,但是實際上完全沒有。現場既沒有人尖叫,倒下時的聲音也被大音量的配樂蓋了過去。在舞台旁的我幾乎都聽不到聲響。
  舞台上本來就容易發生各種問題。所以當下我也只把它當成過去常有的意外,並沒有意識到嚴重性,想著要繼續演下去。也就邊觀察情況,邊換好戲服。……這樣聽下來,或許會讓人覺得時間好像很長,實際上應該只是在數十秒間發生的事情。
  在導演的指示下立刻降下布幕,音樂也暫時關掉。此時我才意識到無法繼續演下去了,也將身上戲服脫掉。
  在降下布幕的數十秒間,舞台上的舞群率先發現有人被壓倒在螢幕下,企圖將螢幕往上扳。其他演員則是能跳的繼續跳,察覺的人前往去救助的情況。在舞台前方的屋良跟Emma縱使發覺情況有異,也沒東張西望繼續跳舞,我想也是因為如此觀眾才沒有陷入慌亂。
  話說,關於越岡是頭一個衝出去的傳言並不是真的。他並沒有演出那幕戲,他本人也十分疑惑地說:「不知道為什麼我變成了英雄(汗)」。我想觀眾們應該也有些混亂,所以才會錯了意。
  總之,當時站在舞台上的大家都做了自己該做的,非常、非常地冷靜應對。
  布幕降下後,在確認傷者名單的同時,我走到幕前向觀眾說明情況。 「因為有演員受傷,請大家靜待片刻。」。過了幾分鐘後,確定公演無法繼續,我再次走往幕前向靜聲無語的觀眾傳達此事。
  我記得非常清楚,在第一次廣播結束離開舞台時,聽到了由遠而近的救護車聲。在舞台左側深處有較大的搬運口,教護車開了進來,警察也來到現場。老實說,警報聲聽起來有些駭人。相信觀眾們應該也聽到了,當下真是再度深刻體會到「啊,真的大事不妙了」。

被要求「立刻回家」

  在觀眾退場的同時,演員全部回到了休息室。因為我每場公演都會錄影存檔,所以就反覆重看意外發生時的片段,確認情況。沒多久,有人來通知要所有演員到排練室集合。
  大家集合後,宣布今晚的公演取消,而明天之後的公演情況則會之後再連絡。至於我的部分則是,「現在立刻馬上回家」。一切都是為了避免接踵而來的媒體採訪所產生的混亂。
  ……老實說,自己身為座長,實在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離開劇場。但是媒體全一心想捕捉我當下的表情,如果不幸被拍到,可能會造成現場無謂地慌亂。在他人的說服下,我只好不得已離開劇場,並拜託現場人員將後續狀況隨時通知我。當時已經是傍晚五點左右了。
  結果工作人員的考量是正確的。在眾多情報交雜中,還不清楚意外發生原因的我,就算站在鏡頭前面也無話可說。不管說什麼,都只會掀起更大波瀾罷了。
  『SHOCK』在演劇界,總是以「日本最難買到票的舞台劇」受到廣大正面宣傳。所以相對的,我再次深刻體會到,有廣大影響力的同時,更應該在安全層面做好榜樣。越受到矚目,當發生問題時,同樣的也會被大幅報導。
  在我之後,其他的演員也都被要求先回家的樣子。在那當下,演員是最無力的,因為就算留在現場,也幫不上什麼忙。因為我們的工作是站上舞台表演,除此之外,什麼都做不到。
  回到家後,我就一直等著電話聯絡。因為還不清楚警察的調查結果,所以當討論到「明天要怎麼辦?」時……我跟東寶的人這麼說。「以我個人意見來說,我認為明天應該要照常演出」。

我認為明天應該要照常演出

  傷者共有六名,五名演員,一名工作人員。是否能繼續演出是由警察判斷,不是單由我或製作團隊可以任意決定的,這點我非常清楚。但我還是毫無迷惘地想繼續演出。我想,也許是「繼續」的信念已經成為了本能之一。因為感覺上,如果不照常演出,只會讓毫無根據的負面消息更加到處流竄。
  後來接到傷者情況報告,原本被報導為重傷的人員也所幸未釀成大礙。甚至在兩天後,他還特地來到劇場讓大家看到他安好的樣子。當然是還無法上台演出,但是他還是表示「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?」。其他骨折的人員,也提出了填補自己空檔的替代方案。所幸大家都依然十分有精神。
  所有的傷員都比起自己的傷勢,更擔心隔天的演出,讓我十分感動。我並不是要美化事故的發生,但是同樣身為演員,我對他們的態度跟熱情著實由衷佩服。
  當晚我滿腦子只想著「明天,依然會拉開布幕」。身為演出者,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登上舞台的萬全準備。現場的善後處理只能交給工作人員了。
  凌晨五六點左右,我小睡了一會兒。在我心中已經暗自決定「繼續演出」,所以為了隔天公演非睡不可。出乎自己意料,我完全沒有任何動搖或是不安的情緒。(請待後篇)


本月小筆記
填補空缺的Jr.之決心
  傷者中有一人是擔任主要角的Jr.(岸孝良)。所幸只受了輕傷,他隔天繼續參與演出。但是在決定時,其實還有一段小插曲。當晚談論到「到了晚上還沒取得醫院的同意,也尚未得知本人的意願,如果他無法出場的話,該怎麼辦?」。後來想到了亮太(去年參與演出的Jr.、山本亮太)。打電話給亮太後,問他「你能演嗎?」,他馬上回答說「沒問題」。明明他還有其他舞台要準備,但所展現的決心意志讓我十分佩服。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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